[1]
《鹊巢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维鹊有巢,维鸠居之。
之子于归,百两御之。
维鹊有巢,维鸠方之。
之子于归,百两将之。
维鹊有巢,维鸠盈之。
之子于归,百两成之。
《鹊巢》是一首典型的婚典诗,以 “鹊巢鸠居” 起兴,通过 “维鹊有巢,维鸠居之” 的自然意象,引出 “之子于归” 的婚嫁场景。诗中 “百两御之”“百两将之”“百两成之” 层层递进,以百辆婚车的盛大排场,展现贵族婚礼的奢华与隆重。“百两” 不仅是对婚车数量的夸张描写,更象征着家族联姻的重要性与宗法制度下的等级威仪。全诗以简洁的复沓结构,将自然物象与人事场景巧妙关联,既渲染了婚礼的热闹氛围,也暗含对婚姻稳固、家族昌盛的美好期许。
[2]
《采蘩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于以采蘩?于沼于沚。
于以用之?公侯之事。
于以采蘩?于涧之中。
于以用之?公侯之宫。
被之僮僮,夙夜在公。
被之祁祁,薄言还归。
《采蘩》是周代祭祀礼仪的生动记录。全诗以问答形式展开,先问 “于以采蘩?” 再答 “于沼于沚”“于涧之中”,通过采蘩地点从沼泽到山涧的转换,展现采蘩过程的严谨与考究;接着追问 “于以用之?”,点明采蘩是为 “公侯之事”“公侯之宫”,明确祭祀的等级与用途。末章 “被之僮僮,夙夜在公”“被之祁祁,薄言还归”,描写女子为祭祀忙碌的状态,从清晨到深夜的操劳,既体现祭祀的庄重,也反映周代贵族对礼仪规范的严格遵循,是研究先秦祭祀文化的重要文本。
[3]
《草虫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喓喓草虫,趯趯阜螽。
未见君子,忧心忡忡。
陟彼南山,言采其蕨。
未见君子,忧心惙惙。
陟彼南山,言采其薇。
未见君子,我心伤悲。
《草虫》是一首细腻的思妇诗,以 “喓喓草虫,趯趯阜螽” 的虫鸣跃动起兴,烘托出女子内心的不安与思念。诗中女子为排遣愁绪 “陟彼南山” 采蕨、采薇,却因 “未见君子” 而愁绪更浓,情感从 “忧心忡忡” 到 “忧心惙惙” 再到 “我心伤悲”,层层递进,将思念的深切与期待的落空刻画得入木三分。自然景物的动态(草虫鸣叫、阜螽跳跃)与人物心境的静态(忧心、伤悲)形成鲜明对比,既渲染了孤独的氛围,也通过 “采蕨”“采薇” 的动作,展现女子排遣思念的努力,使情感表达更真实可感。
[4]
《采蘋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于以采蘋?南涧之滨。
于以采藻?于彼行潦。
于以盛之?维筐及筥。
于以湘之?维锜及釜。
于以奠之?宗室牖下。
谁其尸之?有齐季女。
《采蘩》是周代祭祀礼仪的细节实录,全诗以连续的问答展开,从 “采蘋”“采藻” 的地点(南涧之滨、行潦),到 “盛之” 的容器(筐、筥),“湘之” 的炊具(锜、釜),再到 “奠之” 的位置(宗室牖下),完整记录了祭祀前准备与献祭的全过程。末句 “谁其尸之?有齐季女” 尤为关键,点明主持祭祀的是仪容端庄的待嫁少女,既体现宗法制度下 “男女有别” 的礼仪分工,也暗示少女通过参与祭祀学习宗族礼法,为未来成家后的角色过渡做准备。全诗语言质朴却条理清晰,是研究周代祭祀流程与宗法传承的珍贵史料。
[5]
《甘棠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蔽芾甘棠,勿翦勿伐,召伯所茇。
蔽芾甘棠,勿翦勿败,召伯所憩。
蔽芾甘棠,勿翦勿拜,召伯所说。
《甘棠》是一首怀古诗,通过 “勿翦勿伐”“勿翦勿败”“勿翦勿拜” 的反复咏叹,表达对召公德政的深切追念。诗中 “甘棠” 本是普通树木,因 “召伯所茇(草舍)”“所憩(休息)”“所说(停留)” 而被赋予特殊意义,成为德政的象征。三章结构递进,“茇 - 憩 - 说” 从短暂停留到长期驻留,“伐 - 败 - 拜” 从砍伐到破坏再到弯曲,层层强化 “勿翦” 的深意 —— 百姓保护甘棠树,实则是守护对召伯 “仁政爱民” 的记忆。全诗以小见大,借树木写人,以具体物象承载抽象的政治理想,体现了《诗经》“兴寄深远” 的艺术特色。
[6]
《行露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厌浥行露,岂不夙夜?谓行多露。
谁谓雀无角?何以穿我屋?
谁谓女无家?何以速我狱?
虽速我狱,室家不足!
谁谓鼠无牙?何以穿我墉?
谁谓女无家?何以速我讼?
虽速我讼,亦不女从!
《行露》是一首罕见的讼诉诗,以 “雀无角却穿屋”“鼠无牙却穿墉” 起兴,暗喻强权者以无理借口逼婚。诗中女子面对 “速我狱”“速我讼” 的威胁,掷地有声地回应 “室家不足”“亦不女从”,展现了刚正不屈的抗争精神。前两句 “厌浥行露,岂不夙夜?谓行多露”,以晨露湿衣的自然景象,暗示女子在逼迫下的艰难处境;后两章用 “雀”“鼠” 的寓言式比喻,揭露逼婚者的无理与强横。全诗语言犀利,情感激烈,既反映了周代社会的婚姻压迫现象,也塑造了一位勇敢捍卫自身尊严的女性形象,具有强烈的现实批判意义。
[7]
《羔羊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羔羊之皮,素丝五紽。
退食自公,委蛇委蛇。
羔羊之革,素丝五緎。
委蛇委蛇,自公退食。
羔羊之缝,素丝五总。
委蛇委蛇,退食自公。
《羔羊》是一首官箴诗,通过 “羔羊之皮”“羔羊之革”“羔羊之缝” 的裘服细节,刻画官员公退后的从容姿态。“素丝五紽(tuó)”“素丝五緎(yù)”“素丝五总(zǒng)”,以素丝与羔羊皮的搭配,暗喻官员的清廉(素丝洁白)与身份(羔羊皮为贵族服饰);“委蛇委蛇” 的反复咏叹,则描摹出官员退朝后舒缓自得的神情。全诗未直接写 “清正”“廉洁”,却通过服饰细节与姿态描写,将 “公而忘私”“谦和从容” 的为官之道具象化。这种以物象传精神的手法,既符合《诗经》“含蓄蕴藉” 的特点,也为后世官德诗提供了创作范式。
[8]
《殷其雷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殷其雷,在南山之阳。
何斯违斯?莫或遑处。
振振君子,归哉归哉!
殷其雷,在南山之侧。
何斯违斯?莫或遑息。
振振君子,归哉归哉!
殷其雷,在南山之下。
何斯违斯?莫或遑居。
振振君子,归哉归哉!
《殷其雷》是一首思夫诗,以 “殷其雷” 的轰鸣起兴,将雷声与丈夫的奔劳相喻。诗中 “南山之阳”“南山之侧”“南山之下” 的方位递进,既暗示丈夫奔波范围之广,也强化了妻子对其 “莫或遑处”“莫或遑息”“莫或遑居” 的心疼。末句 “振振君子,归哉归哉” 的反复呼唤,直抒对丈夫早日归家的期盼。全诗通过 “雷 - 人” 的关联,将自然现象与人事情感巧妙融合:雷声的持续,如同思念的绵延;方位的变化,暗合牵挂的加深。这种以景衬情、复沓咏叹的手法,使思夫之情更显深沉迫切,读来令人动容。
[9]
《摽有梅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摽有梅,其实七兮。
求我庶士,迨其吉兮。
摽有梅,其实三兮。
求我庶士,迨其今兮。
摽有梅,顷筐塈之。
求我庶士,迨其谓之。
《摽有梅》是一首热烈的婚恋诗,以 “摽有梅”(梅子坠落)的自然现象喻青春流逝。诗中 “其实七兮”“其实三兮”“顷筐塈之”,从梅子剩七成、三成到被筐取尽,层层递进,暗示女子从 “待吉时” 到 “等今日” 再到 “盼直言” 的急切心理。“迨其吉兮”“迨其今兮”“迨其谓之” 的情感推进,更将少女对婚嫁的渴望表露无遗:她不矫情、不矜持,直接呼唤男子 “趁吉日”“就今天”“快开口”。这种率真大胆的表达,既符合《诗经》“饥者歌其食,劳者歌其事” 的现实主义精神,也展现了先秦女性在婚恋中主动追求幸福的鲜活面貌。
[10]
《小星》
诗经·国风·召南
嘒彼小星,三五在东。
肃肃宵征,夙夜在公。寔命不同!
嘒彼小星,维参与昴。
肃肃宵征,抱衾与裯。寔命不犹!
《小星》是一首叹卑诗,以 “嘒彼小星” 的微弱光芒起兴,与 “肃肃宵征” 的小吏形成鲜明对比:星辰本应高挂夜空,小吏却在深夜奔走;星辰有固定轨迹,小吏却 “夙夜在公”“抱衾与裯”(带着铺盖赶路)。末句 “寔命不同”“寔命不犹” 的直抒胸臆,道尽小吏对自身命运的无奈与感慨。全诗看似写星,实则写人:用 “小星” 的渺小、零散,暗喻小吏在庞大官僚体系中的卑微;用 “宵征” 的辛劳,揭露底层差役的艰辛。这种以物喻人、托物言志的手法,使全诗在朴素的语言中蕴含深刻的社会批判,成为《诗经》中反映底层生活的经典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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